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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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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閉著眼睛,輕抿著嘴唇,一張小臉也都輕輕皺在了一起。

明明她根本沒有清醒,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就是第一反應抓住了沈欽的手不放松,就連姿勢都沒有變,還是那樣披散著頭發趴在床上。

只是這一次她似乎微微側了一下身子,露出了小半張側臉,頭發遮住了不怎麽能看清,只隱隱約約像是擰著眉抿著嘴的。

眼睛依然是閉著的,睫毛輕眨了兩下。

還是沒有醒啊。

沈欽看著她那模樣心裏不由得柔軟了下來,她甚至沒有意識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眼睛都沒有睜開,但知道他要走第一時間就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而這個時候沒有睡醒的綠珠自然是從未有過的嬌憨,緊閉著的眼睛,鋪散淩亂的長發,固執的抓著他的那只纖細的小手,加上她那張臉越發的委屈惹人憐愛。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沈欽的心裏忽然就落進了什麽東西。

使他整個人都柔軟了起來。

那樣一瞬間他的眼睛溫柔寵溺又帶著些無奈,黏在綠珠身上,卻沒有再推開她的手。

反而是輕輕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低聲呢喃了兩句,“沒事了,睡吧”

而綠珠似乎能聽到似的,果然就安靜了下來。

沈欽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又驚醒了她,就這樣沈默著站在那裏,看著綠珠。

沈欽不動了綠珠就似乎能放松下來了,一開始抓著他的力道還是有些大漸漸地就松了下來,一動不動趴在那裏。

很安靜。

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他一瞬不瞬看著綠珠的方向,等她完全平靜了下來一點動靜沒有沈欽才緩步走了過去,輕輕將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塞進了被子裏。

又動手將她的被子理好。

雖然這芫花谷谷裏四季如春氣候宜人,現在這夜裏一點也不冷但他還是擔心綠珠這樣會不會凍著了。

她這脖子和手都露在外面難免會有些涼。

沈欽等綠珠睡著了沒有反應之後才握著她的手將她塞進了被子裏,而這個過程她也沒有醒。

終於松了一口氣。

替綠珠改好了被子之後沈欽遲疑了一下,看了她兩眼,心想這一次她還會不會忽然鉆出來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但看她那麽安靜應該是又熟睡過去了。

可沈欽卻不知怎麽地忽然有些失落。

他睫毛往下一壓,將手從綠珠被子裏抽回來。都已經打算離開了,但他沒想到原本以為已經熟睡了的人卻又忽然從被子裏鉆了出來。

猝不及防的,那只小小的軟軟的微微有些涼的手又再一次伸了出來,在他甚至都還沒有撤回自己的手的時候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

這一次綠珠的力道有些重,像是怕沈欽逃跑似的,幾乎是用掐的。

甚至在她忽然伸手的瞬間他的心都跟著猛跳了一下。

微微頓了一下才再次低頭看向了綠珠,這一次沈欽的確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醒過來,明明情緒都已經平覆下來了。

居然還會這樣在他要走的時候忽然出手。

黑發淩亂鋪在床榻上,清秀白皙的小臉也被亂發遮蓋,只露出一雙睡眼朦朧的眼睛。嘴唇小小紅紅的,柳眉輕輕蹙成一團,委屈地望著他。

“別……別走……”

“不要走……”

她的聲音也都是軟軟糯糯的,帶著嚴重的鼻音,睡意朦朧的。緊緊抓著沈欽的手腕,微微仰著頭,臉有些紅鼻尖也有些紅,雖然是望著他的但那眼睛分明是沒有焦距的。

朦朦朧朧睡意惺忪。

用力試圖睜開眼睛但那長長的睫毛還是時不時合到一起,看得出來綠珠是十分困倦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卻拼命使自己睜著眼睛。

用睡意朦朧的眼睛望著沈欽。

手一直固執的抓著他的手腕不肯放。

看到她這模樣沈欽的心早已經軟了下來,再也狠不下心將她的手拿下去,特別是她那兩句楚楚可憐委屈又可愛的的話。

“好,我不走”,沈欽笑了一下,沒有推開綠珠的手,而是走到她床邊坐了下來。

綠珠雖然意識不清醒但也是知道沈欽不走了,她頓時高興的瞇了一下眼睛,“嗯”了一聲,終於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安靜的一動不動,只是那手卻一直緊緊攥著不松開。沈欽眉眼間不由自主就染上了一些溫暖的顏色,眉梢都是淺淺的笑意,無奈又微微的寵溺。

睡著的綠珠似乎格外的粘人。

沈欽也不再想著現在就走了。

反正他現在也睡不著倒不如在這裏看著她睡著,她睡著了他再回去也不遲。縱使綠珠再怎麽容易驚醒也總有睡得最熟的時候,那時候他再離開她應該不會發覺。

綠珠的睡相倒是還不錯,一直都沒有動,就連翻身都沒有,只是一直還抓著他的手不放。沈欽望了眼還睡得正香的綠珠,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經試了好幾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都失敗了。只要他輕輕一動她立馬就能發覺,然後便更緊的攥著他的手。

明明她都睡得那麽沈了,他都能聽到她輕微的吸氣聲,但他就是只要一動她立刻就條件反射地抓緊他的手。

試了幾次都沒有抽出來。

而沈欽忽然有些不忍心,看她那個樣子他忽然有些不忍心硬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好像就這樣一直陪著她到天亮也不錯。

只怕是這樣的日子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

沈欽苦笑一聲,難以克制心裏的愧疚矛盾和痛苦,一邊是自己可能喜歡的姑娘另一邊是朝夕相處甚至為了他丟了性命的人。

這兩個他似乎都難以割舍。

無論是傷害了哪一個他都會日日被自責和歉疚纏繞,欠了鸞玉的那個債他已經背了幾千年,他受夠了那種感覺。不想再背負著這樣的自責和愧疚再過一個一千年兩個一千年甚至是更多。

鸞玉他勢必不能再辜負。

可綠珠……他也不想傷害。

想起這些沈欽的臉色還是不可避免的暗了下去,他低下頭,用手抹了一下臉使自己恢覆理智。沒有再看綠珠,再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一次她似乎沒有反應。

像是沒有覺察到他的動作似的,依然閉著眼睛熟睡著,安靜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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